第932章 現在的你，是什麼東西

而小九再用手中的火焰微微一照，中心的花蕊微微反光，果然是鑲嵌在牆體之中的，并且，還是一枚全體通透的丹藥。

……

外面蘑菇和小九來訊，只說他們大概找到了，不過有點高，他們得想辦法上去。

林若萱這時也沒辦法，只能等著他們操作，忽的，又聽耳邊賀蘭緒的聲音傳來。

她道：“你說什麼？是問現在上界的事？”

知道林若萱關心著外面的事，沒聽見他說話，他難得不腦，又說了一遍，“我是問，你在仙界過的如何？”

“嗯……”林若萱想了想，“總的來說還不錯吧。”

稍頓，她又道：“現在的你，是什麼東西？”

賀蘭緒微微歪頭，“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幻境嗎？那我自然是你的幻境。”

林若萱眼神無語，覺得他把自己當傻子玩。

“我修行這麼多年，對幻境夢境都很熟悉，無論哪種，只要是由我鑄就的，其中不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賀蘭緒笑了，“這麼說，我不是你的幻覺？”

林若萱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嗎？”

賀蘭緒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也許是我本體給你留下的東西吧，我當然不知道。”

本體留下的東西？林若萱想了想，進來的時候賀蘭緒只是給了她一個聯系之物，若說別的什麼東西……還得追溯到萬年雪川上。

“那你現在可能聯系到本體？”

他搖搖頭，“不能，要不是這次幻境，我可能連自己的存在都不知道，不過你將我當做幻境中的人也沒什麼區別，我現在主動思索也想不起什麼。”

看來這是賀蘭緒丟給自己的被動，無法主動觸發，他這麼說倒也沒問題。

驟然，她記起在幻境這時候好像正是她剛處理完一大堆事要閉關修煉的時候，便突然在這片楓林中停住了腳步。

賀蘭緒道：“怎麼，外面情況有變嗎？”

林若萱搖搖頭，“不，賀蘭緒，我問你，你是不是這時候就打算好了，一回仙界，就要與我分道揚鑣？”

賀蘭緒頓了一下，并未做回答。

半晌他才道：“是。”

林若萱的臉黑了一下，不過又很快恢複原樣，畢竟這件事在外面賀蘭緒就已經跟她坦白過了。

林若萱沒看他了，賀蘭緒反而還看著她，似乎是在打量她的臉色。

不過最後，賀蘭緒臉上也沒什麼色彩，他道：“因為我沒告訴你？所以你生氣了？”

賀蘭緒了解她，自然知道她是因為什麼而生氣，之前這話，在萬年雪川的時候，他也問了一遍。

林若萱現在倒是不氣了，而是扭頭問道：“你之前也問過我同樣的話，不過那時候你說你會給我歉禮。”

忽然，林若萱眼中閃過一絲探究之色，她笑道：“你若是給我歉禮，你會給我什麼？”

賀蘭緒笑笑，“這我哪兒知道，我現在可是還沒回仙界，我又不是本體。”

“大餅都不畫一個？”

賀蘭緒伸手撚起落在她肩頭的一片楓葉，隨手丟掉，“你想要什麼？你野心如此之大，若是我重回仙主之位，要不要我把仙主之位給你坐幾天當謝禮？”

林若萱：“？？？”

兩人對視半晌，林若萱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低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現在還不夠高，和上次在萬年雪川兩人見面，是有些不同。

再擡頭時，賀蘭緒似乎對她這副模樣很感興趣，琢磨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林若萱岔開話題，“第一，我野心也還好吧，正常人大小，第二仙主之位，你就慢慢坐吧，你看我在璇霄宗的時候也不管事是不。”

賀蘭緒嘴角抿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不語。

“行，我知道，你是能力大，并不是野心大，你是不是要說，能做且能做好的事，為什麼不做？”

“是。”林若萱沒有反駁。

當年她在妙元界找人取代天道，又欺騙上界，這些事她不是都做的很好嘛，雖然確實危險就是了……

兩人又一同在樹林裏并肩走了一會兒。

賀蘭緒目不斜視，望著這片紅色的楓林，道：“那在仙界的時候，是你找到的我，還是我找到的你？”

林若萱道：“都不是，碰巧遇上的。”

“那還真是巧了。”賀蘭緒隨口敷衍道，“竟不是被人找出來嗎？”

“仙界那麼大，誰知道你躲在什麼地方？”

“你沒有找嗎？”

“我沒那個本事。”

話罷，賀蘭緒似乎無話可說，又頓了頓。

林若萱反而想起一件事，好奇道：“我聽說，你從前是和尚？”

賀蘭緒眉間微挑，“大覺寺的俗家弟子，算不得和尚。”

稍停一刻，他又補充道：“我有頭發的。”

“那你如何又不想做和尚了？”

“當年我入大覺寺，不過是在亂世中，大覺寺給了我一口飯吃，後來六根不淨，自然入不得大覺寺。”

“六根不淨？”林若萱頓時想到了什麼，笑道，“果然，以乾衍仙主的風姿走到什麼地方，都是被人追捧的。”

知道林若萱在說什麼，賀蘭緒道：“所謂六根不淨，不過是為權勢、為力量，與女人無關。”

林若萱不作聲了，若說為權勢為力量，她“這時候”也與賀蘭緒沒什麼兩樣。

兩人又是一陣靜默無言，緩緩行走。

忽然之間，賀蘭緒似乎又想要開口說什麼，林若萱的注意力卻只放在蘑菇和小九傳來的消息上，賀蘭緒才微微張口，她便道：“我該走了。”

如此，賀蘭緒張開的嘴又閉上了，甚至林若萱還沒注意過他有話要說。

他道：“嗯，你走吧。”

林若萱擡頭看著他，卻沒有第一時間轉身離去。

前幾次兩人的分別都是賀蘭緒主動提的，而她表示理解，并未多言，而這次的分別卻是由她來提的，她忽然只覺得，心中感覺微妙。

妙元界的賀蘭緒，和仙界的乾衍，對她而言，幾乎快是兩個人了，雖然她還是知道，他們是一人。

就仿佛是飛升時的一瞬間，將她印象中的兩人，分隔了一下，分隔出來不同的東西，她并不知是何物。

“怎麼了？”賀蘭緒道，依舊是平淡的臉上，林若萱莫名瞧出一絲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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